书作论著

书作论著

著手成春 人淡如菊

作者:  2013-01-15 点击次数:830次

   雨后初霁。一只娇娜的翠鸟掠空划过,只刹那间,便停缀在不蔓不枝的荷梗上;蓦然回眸,新荷已然吐蕊绽放,花瓣如粉雕玉砌般,自舒卷开合的叶间探出头来,映着初生的日光,神采熠熠;飘曳的芦荻,扭摆着窈窕的肢体,轻吟曼舞着,藉无限柔情,轻抚芳邻;那苍莽氤氲的绿叶,重重叠叠,叶脉似虬枝般伸展着,恰与荷花之娇柔相映成趣。呀,还有一支荷的新蕾,羞怯的,颤颤的,欲语还羞,不禁令人忆起席慕容的诗句:在芬芳的笑靥之后,谁人知我莲的心事?

   这便是董治国的一幅小画《清香》留存在我记忆深处的印象。

天命之年的治国先生,微黑的面庞平和而睿智,说话的语调坦然而从容。四十多年来,他用书画艺术同这个世界发生联系,挟追光蹑影之笔,写通天尽人之怀。客观万物经过他澄心静虑的抽象提取,并通过思维的沉积,最终诉诸笔端,转换成极为凝炼、丰富的线条与色块构架,从而赢得了无数观众的鲜花和掌声;然而他却依旧谦和、内敛,因为他深知,书画家需要悟性,更需要甘于淡泊、清贫和寂寞的特质,那些追名逐利、贪欲无止的人是无法企及艺术之至高境界的,毕竟,真正的书画作品,其实只是一种胸无尘埃、抛却名利之累的禅心之迹。

看治国先生的字,或徐振勾环,缓按急挑,或上下连延,左牵右绕,虽系一时兴到之笔,而其妙正在随意挥洒,似青天白云,卷舒自如,又清便婉转,如流风回雪,引导着我们的眼睛作一种变化无常的追逐。

看治国先生的画,无论是迎风滴露的荷花,还是枝间腾挪的鸟雀,无论是纠缠萦绕的紫藤萝,还是云香鬓影的红牡丹,在他的笔下,都经历了赋情独深的演绎,或隐或显、程度不同地表现出生气流行的情趣美,并在纸面的静默里吐露光辉。

“秀园圃兮冠群芳,出洛阳兮王天下”。人们钟爱牡丹,这是一种凝脂蕴玉、夺目如霞的花卉,昭示出生命的无尽美艳。古往今来,抒写牡丹的画作浩若繁星,但如何凸现其绰约风姿,却力戒媚俗,无疑是画家必须应对的一个严肃且艰深的命题。治国先生怀着对牡丹的爱慕之情,洗净铅华,将牡丹花的千般姿态、万种风情一写尽然。他的牡丹,或润秀儒雅,朵朵繁花交错如锦,向背低昂,映叶多情含醉妆;或含烟带雨,韵华婉婉,如从风露中折来,别具一襟情思——这般牡丹,似乎已不再是我们日常习见的那种植物,也不再是李太白曾经吟哦过的“国色天香”,而是凝聚成花之光华,透露出激情的畅想与渴念、静观的自由和觉悟,直至浩渺的宇宙和深邃的人心。……

我时常觉得,细细回味治国先生的从艺经历,才能真正地走进他的内心。多少年来,在那些独自求学、颠沛流离的日子里,尽管没有如堵的追随者,没有拍手激赏的人群,他却用异乎寻常的耐心和持久力,参禅悟道,明心见性,于物象中拷问生命的本真;而一旦成为海上闻人,他却又淡然处之,不意在人前矜夸——因为他明白:一个书画家毕生的探索,何尝不是一种持久的自我发现与追寻呢?或许,艺术家可以征服所有的观众,但他无法欺瞒自己。因为,无论人们给他怎样的评价,最后真正的评判者,其实还是自己的心灵。治国曾经非常诚恳地告诉我说,知天命之年,回首往昔,不知不觉耗费了太多的光阴,惟有推掉一些不必要的应酬,挤出时间继续精研之,慎思之,方能有所进境;至于浮名利禄,何必心有戚戚焉?

轩窗微启,听金蝉之曼唱;薰风落叶,叹篱菊之清芳。烦嚣之后复归平静,治国仿佛步入了艺术的又一新境地。

艺海无涯,人生苦短。我相信,治国先生的画艺将与苍茫同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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